第一章(11/21)

喜欢和赏识。而高小兵对邱明哲的态度,一开始就甜。也和皮世德一样,随着邱明哲实力地位一天天的提升而一天比一天更甜。所以,他在六个徒工中是最幸运的,零杂活儿从没被派去过。就在上周他和柯雷一起加了共青团,柯雷的付出要比他多得多。柯雷想:要不是他参加了厂文艺宣传大放异彩,恐怕这次没他的份儿。光出大力流大汗也没注意你,那样就只有高小兵一花独秀了。

但这也仅仅是透气儿而已,丫鬟还是丫鬟,变不了小姐。还得看师傅、班长的脸色行事。他们不高兴还是照样冲你又喊又叫耷拉着脸。他们还常常为自己的这种颐指气使找理由:什么“打铁要看火候”、“过去打铁师傅骂徒弟骂的直哭”连邱明哲闲了,到锤边看年轻学艺时,也常说这样的话。讲他学徒时师傅如何严厉,骂还是轻的,把活坏了,还要挨掌哪!那时侯他的师傅十分厉害,这叫黄锦嵘,现在还活着,已经七十多岁了,身子十分硬朗。柯雷见过,老儿有时还来车间转悠转悠。大黑眼珠子,又黑又长又浓的眉毛,长瓦脸儿,厚嘴唇,说话喉音很重,邱明哲见了仍毕恭毕敬地叫:黄师傅!老也不吱声,只哼哈地应着,背着手这站站那看看。

趁热打铁的作特,造就了锻工工种的职业格:急躁和火。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。像老秦就是蔫吧唧的那种,很少见他急,他一急就结,脸发红。但多数都脾气不好,有的徒弟常被训斥得直哭。而那些开锤的工,则天天是掌钳师傅的撒气筒。锤开重了不是,开轻了也不是。只有打到他心里要的轻重,他才满意。所以,伺候活的都小心翼翼。

柯雷从小就自尊心强,他受不了让说不是,心细如发地能敏感体察各种际间的关系、心理和感受。工作在这个环境中,感到沉闷和压抑,但不能去碰它,只能像那些开锤的工一样,小心翼翼地避免招致羞辱甚至伤害。

早来晚走是柯雷这种小心避免的主动意识,自从文艺宣传队回车间后他就坚持这样做了。每天都提前半小时到岗。尤其是早晨车间静悄悄的,柯雷一个做生产前的准备工作,心很放松。清理炉膛,清楚炉渣,运煤、点火、装料,等班里的车间里的工们陆续来到时,炉膛里毛坯已经加热到通红了。这时,柯雷就会坦然而有点自豪地坐在炉前的长条凳上,接受后到们的注目礼。尤其是班长和师傅那高兴的脸色。要是柯雷后到,别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在前的时候,柯雷就感觉好像在先来的面前短了一块似的,灰溜溜的。班长周忠权的眼神也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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