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宿荒郊客心悲寂寞 消长夜贼口说风情(2/6)

我若去偷他,如火上添油,他一发当不起了。我所以不去。家有喜事,或是嫁娶或是起盖,或是生子寿诞,他正在吉庆上,我若去偷他,使他没有好彩,将来做事就蹭蹬了。我所以不去。那一面不相识的我去偷他不为过。若是终相见拱手作揖的,我去偷他,他总不疑我,我见了他也觉得有些惭愧。我所以不去。那财主家金银甚多,我去下顾一次,只当打他的抽丰,何为之过?若偷过一遭得了甜只管去骚扰他,就是个贪得无厌之,这样事我也不做。那提心吊胆的家夜夜防贼,里不住的说贼。他以不肖之心待我,我就以不肖之心待他。偷他一遭使他知道我的见识,不容易防的。若是宽胸大度之家,知道钱财是身外之物,不以为意,或是大门忘了不闭或是房门设而不关,我若去偷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了,我岂肯做他。这就叫做‘五不偷’。远近之见我有这些好处,所以明知我是贼,不以为贼待我,反与我相处不以为辱。如今相公若还不弃,就在这里拜个弟兄,以后有用着小处,只管效劳,就是死也肯替的。”

未央生听他说话,不觉心上叹息道,不意盗贼之中竟有这般豪杰,我若同他相处与别处还用不着,倘若遇了佳如红绡、红拂之类,在高门大宅之中,或有消息不能相通,或身子不能出,我就托他当了昆仑何等不妙?思量到此不觉手舞足踏起来。后来听说要同他结拜,心上就有些踌躇,里虽应道“极好”,心内不十分踊跃。赛昆仑知道他心思就开道:“相公里决了,心上还未决,莫非怕有连累么?无论小高强,做贼断然不犯,就是犯了出来,死便自家死,决不扳扯无辜之。相公不消多虑。”

未央生见他参机关又解了疑虑,满应承。两各出分资办了三祭礼,写出年月,就在店中歃血为盟,誓同生死。赛昆仑年长,未央生年幼,序了兄弟之称。又同享祭物,吃到半夜。要分别去睡,未央生道:“两处睡了大家都寂寞,不如同在小弟床上,抵足谈心,消此长夜何如?”赛昆仑道:“也说得是。”两就脱了衣服,同床而睡。

未央生才爬上床不觉就露出惯相来。中说道:“怎么这样好所在,没有看的上的!”赛昆仑听了问道:“贤弟为何说这两句,莫非不曾娶弟?要各处求亲么?”未央生道:“弟是娶过了。只是一个男子怎么靠得一个相处到老?”必竟在妻子之外还要别寻几个相伴才好。不瞒长兄说,小弟的心是极喜风流的,此番出来名为游学,实是为访色。走过了许多州县,看见的不是涂脂抹掩饰他漆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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